姜珀随口说了个小区。

    刘思戈把地址输进导航里,等送到了,也不管她进没进大门,掉头就撤。

    长久紧张的注意力分散了痛觉神经,这会儿放松下来,脚踝伤处传来的刺痛感激得她背脊浮起一层虚汗。

    姜珀勉强走了几步,最后实在撑不住,扶着墙,在小区门口缓缓坐下来。

    晚风吹过,颈后发凉。

    尽管清楚迟来的自省毫无意义,但她停不下内心疯狂的推演和复盘。假使,假使他在告白时如实相告,又假使时间回到分手那一日,他们会如何?

    ……

    他们还是会交往。

    但对他保有的歉疚心理将在今后的相处中持续作祟,让她一次次背离原则为他的不成熟让步,事事失去立场,变得越来越不像她,逐渐地,她会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他,继而怀疑当初在一起的决定是否纯粹,然后独自在理智和感X间展开拉锯,把分手周期耗上个把月,把他糟蹋成下一个秦沛东的同时把自己也折磨得满心疲惫。

    想通了,分手的症结仍在,她一早知晓也只会徒增优柔寡断,害人又害己,结局未必更愉快。

    不论他出于何种立场隐瞒了事实,但她很感谢柯非昱这么做。

    姜珀重新叫了车。

    车窗外,沿途景sE在急速后退,一如她脑内回溯的风暴。

    没想通的,有。可即便有百种情绪亟需消解,有千种疑问有待回答,时间在继续,故事在轮转,辗转徘徊的无数瞬间里,一切早已尘埃落定,多说无益。

    车在朝前走。

    她在朝前走。

    ……

    人不靠感情过活,即便分了手,但天也不会塌,地球照样自转,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过不下去的,再Ai都一样。

    后来S市下了几场或绵或疏的雨,又出了几次晴,或柔或烈,朝暮轮替,日升月落好几次,转眼到了八月最后一天。

    厚积薄发,长久的努力会被看到。

    三分钟热度的舆情无法左右制作团队的判断,姜珀接到了某品牌粉底Ye的全球广告拍摄邀请,在飞往布拉格的航班上,她对着星罗密布的灯火许下了生日愿望。

    发脾气是本能,压脾气是本事。

    在柯非昱出院前夜,Rison第一次和他算了b掏心窝的总账,细数团队这些年来前前后后为他擦过的PGU兜过的底,柯非昱没反驳,没回嘴,全认下,一反常态冷静地,问到底怎样的男人才算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