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双看着老夫人一副将她视做豺狼虎豹的模样,心中些许委屈烦闷。这完全是把她对姑母的怨愤牵引到她的身上了。可是面上不敢有什么,只是垂首道:“老夫人教训的是,不过老夫人不必担心,姑母从未与我盘算过什么,她只同我讲过要感念老夫人,大夫人,老爷的恩德,这也是未双一直感念在心的。”

    面前的虽然是一只绵羊,却也会为自己辩驳,可老夫人最讨厌的就是无理辩三分的人,尤其是和秦氏有关系的人。

    老夫人冷哼一声,“哼,你们说了什么不必和我讲,你且在闺楼住着,量你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秦未双不语。

    老太太将碗筷放下,秦未双则起身纳福拜送。

    平日里她都会吃完饭就回到闺楼,今日不同了,有了小白。

    她便去小院子里一边散步一边等着,小院子里的绿草已然变作枯黄,矮墙边的小树树根下落了许多黄叶,一座翼然的亭子,秦未双寻个安静的石凳坐上去,突觉冰凉入骨,急又站起来。

    这一站却越过矮墙,望见一堆人往老太太房中去了,想是去请安的。这本与秦未双无关,她一直都属于禁足的状态。所以她也没有在意,慢慢在草地上踱步,心里想着该如何开口向姑母另要一张新床,否则她和小白共睡一张,累的紧。

    矮墙另一边,却有眼睛望过来,看见美人立于亭侧,不禁心中一喜,眼角眉梢都挂上了笑意。

    范崇便拉过大夫人道:“娘,孩儿忽想到一件急事,今日这安不能请了,你和祖母讲一声,改日我再来。”

    大夫人忙拉住他,“这孩子,你已许久不来请安,你祖母又该埋怨,今日可算来这么一趟,却又要走,你这不是为难你娘吗?”

    “你也说我许久不来,”范崇不耐烦,“就再久一日好了!”说着,脚下生风,已往外去了。

    大夫人抓也抓不住,无法,只好一边埋怨着一边进了屋。一旁的范悠兰却眼睛尖,远远看见秦未双一个人在亭子处站着,想起那日打猎回来范崇对秦未双的调戏,便知以哥哥的性格定是私会美人去了。

    也不和大夫人说,只想等着请完安就找个借口出来看戏。

    秦未双想了许久,最后决定先通过周姑姑向老夫人请示去拜见姑母要一张床,以老夫人避讳她出门的禁忌,也许就会因为嫌麻烦,直接给她搬过来一张床,这样既省时又省力,而且也不必和姑母假意亲近,若是去了再听见什么恐怖的故事,恐怕她连觉也睡不着了。

    正一番苦思冥想,身后突然窜出个人来,喊了声:“未双妹妹!”

    秦未双吓得猛回身,脚下踩着的石阶一空,就要仰身倒地。范崇一把搂住秦未双的细腰,笑道:“今日竟抱的美人归了!”

    秦未双赶紧推开范崇,整理仪容,尴尬正色道:“大爷何故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吓到未双事小,让人瞧见大爷的不得体事大,还请大爷日后谨慎些!”

    “唉,一口一个大爷,叫的本少都老了,”范崇倚在柱子上,桃花眼笑的猖狂,“算是和二房的亲戚,你也该叫我一声表哥。”

    他便调笑着走过来,放低肩膀歪头看秦未双的小脸,“叫声哥哥听听?”

    秦未双赶紧后退几步,道:“未双不敢造次。”

    她瞧着范崇的状态就如同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如果良家妇女不从,纨绔就会抡圆了胳膊,朝良家妇女的脸上甩一个耳光,最后良家妇女就会哭着被纨绔强搂着亲一口打红的脸。

    秦未双可不想变成良家妇女,不对,应该是被欺侮的女人。而且老夫人极力排斥这个,不管事实如何,若是被老夫人看见,她只会认为是秦未双勾引她的孙子,根本不可能在意秦未双是否被欺负被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