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用完晚膳窗外天色暗下,两人都是相对无言。抄了一下午的书手腕酸痛得很,皇帝不发话,她只能摘下手腕上沉沉的累丝嵌玛瑙金镯继续抄。

    “贵妃今夜留下?”皇帝突然道了一句,语气稀松平常似乎是在同她商量。

    于心然心里别扭,继续抄书。

    “嗯?”见她又不答,皇帝终于将视线从工部呈上的水利图纸上转移过来,又提醒了一声。

    “臣妾要抄书。”于心然道,他对她一点都不好,还想要她留下来。

    估计未料她会这般回应,皇帝一声不发又侧过头去专注以他手上展开的图纸。

    戌时,屋外的大太监推门而入,“请皇上翻牌子。”

    于心然和皇帝具是一愣,两人正别扭着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于心然着实惊诧,不为其他,只因着她以前只听闻过没亲眼见过皇帝翻牌子的场面,今日竟然撞上了,十分新奇。

    “听闻贵妃娘娘身体欠安,已经将牌子撤下了,过两日奴才再放上去。”大太监怕得罪了她,故意添了这么一句。

    于心然停下手里的笔,随意扫了一眼,确实没有她的牌子。有几位贵人和嫔的牌子,淑妃谢清的今日也放上去了,之前那个墙头草姚素儿的也在,妙静云的牌子摆在中间最显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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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为了早日侍寝倒真真花了些心思,一定给大太监塞钱了。

    太监见皇帝迟迟不语,立即跪下,“奴才该死!竟不知贵妃今夜留宿在此。”

    “她不留。”皇帝冷冷扫了一眼于心然。伸出了手,转了转碧玉扳指,在排放整齐的牌子上方停顿了一会儿犹豫踟蹰。

    于心然别过头继续专注抄书,须臾,听见了木与木之间发出的清脆碰撞声。

    “奴才这就去叫姚才人准备。”太监恭恭敬敬地退下。

    他竟然翻了大理寺卿之女姚素儿的牌子!当初选秀前自己举荐了她,进宫后她又跑去了谢清那攀附,还恩将仇报送了自己一座粗制滥造的观音相讽刺,这件事皇帝是全部都知晓的啊,还当着她的面翻这女子的牌子?!

    于心然心里更堵了。

    又抄了一盏产的工夫,于心然收拾笔墨,行了一礼,“臣妾先告退了。”

    “第二篇抄好了?”

    “回皇上,没有,臣妾回去接着抄。”他都要去姚素儿那了,还管她抄没抄好。

    “皇后昨日打了你,你心中没有怨言?”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