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安的心里特别的不好受,公社主任的嘴巴还在那里叭叭叭的。

    “吴国安同志,恭喜你啊,你们松梗大队这回是大大的出风头了。我刚刚还接到了高县长秘书的电话,人家高县长也看到了报纸,很是关注你们队里刘小麦呢,这说明什么?”

    总一个人说未免有唱独角戏的感觉,于是公社主任还抛出问题了,停下话头,充满期待地注视着吴国安,等他回答。

    “说明刘小麦这个孩子已经被县里领导知悉了?”吴国安尝试着开口。

    说完肩膀立刻被公社主任大力地拍了两下,“哎,吴国安同志,你必须有些远见。”

    吴国安:“?”

    怎么了怎么了,他这就短视了吗。

    只听见公社主任说得跟真的一样:“高县长多忙啊,怎么会刻意关心一个小孩子。明面上关心的是刘小麦,实际上——人家是想考察你啊!”

    吴国安微微地有些瞠目。

    真的吗,他不信。

    公社主任却强调:“吴国安同志,你们松梗大队的名字已经入高县长的耳了。好好干,你以后会被加担子的。”

    这么说就更不可信了。

    人家署名也没署松梗大队啊,文章里面也没出松梗两个字,全篇都是“我们大队”、“我们队里妇联”、“我们大队长”之类的字眼。

    连公社打电话不也先打到坝子大队了吗,县里领导真知道刘小麦是松梗大队人?

    吴国安像是一颗沾了醋的黑卤蛋,捏着报纸从公社游荡到了队里。

    四婆一贯是喜欢在路口东张西望的,看到他就惊呼起来:“大队长,你从哪里回来的?手上这是什么啊,是不是报纸?”

    吴国安充耳不闻地飘走了。

    四婆歪了歪嘴。

    晃悠了一圈,她晃悠到坡子上,打算羞辱刘老太。

    “哟,忙着哪,让我看看你这把镰刀。”四婆把头伸过去,“也不快啊,不是新的啊。今天不是你家二柱发农具吗,怎么不给你搞把新的?”

    松梗大队的农具被贼人搞坏了七七八八,后来上头给他们批了条子,让他们重新制备一批农具。

    导致这段时间大家的干活积极性都提高了,早早就去仓库门口等,因为都想要新的农具用,那样多省力啊。

    刘老太心里也怄气,前几天张秀红发农具,因为是代管的,发的时候还算按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