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事风险太大,关乎身家性命。姜灵匀和凌知赫早已商量过了,送沈夫人和凌澈到他外祖的封地江州去。

    本想也将凌家大小姐凌千兮一同送到江州去,可凌千兮死活不愿,好不容易抓到一个上阵杀敌的机会,她自然要好好把握,混个女将军当当,巾帼英雄。

    这日一大早凌澈便被二哥凌沅从被窝里薅起来,家里里里外外都开始忙活着搬家。

    迟则生变,凌知赫还是打算让沈氏和凌澈早日启程去江州,路上不太平,山贼响马横行,凌知赫和姜灵匀分别拨了护卫保护他们母子二人赶往江州。

    沈氏连夜收拾出来一大包细软出来,出门在外,身上总要有些钱财傍身才觉得安心,顺手还用油纸包了一盘藕粉桂花糕带上马车,生怕凌澈吃不好早膳,路上饿着。

    贴心的婢女和小厮也都得带过去,身边没有个称心如意的得力人手总是不方便。

    还有一些衣物首饰,能拿得了就拿上吧。

    在凌澈的强烈下金箍儿也可以跟着他去江州了,他实在舍不得金箍儿,若是还养在凌府里,那它估计很久都不能见到他了,怪舍不得的。

    还有他精心收藏的话本子、戏折子,有些甚至都是市面上有钱都买不到的孤本了,珍贵的很。

    凌知赫看凌澈话本子、戏折子装了满满一大箱没少痛骂他。

    此去江州舟车劳顿,路途不短。

    江州比起一片平坦无山的水乡金陵,路多崎岖,山脉高耸且连绵不绝,素有“蜀道之难”的名声。

    江州地处西南,多山多水,湿气重,外地人去了最是熬人,不过江州食材丰富,禽肉鲜美,倒是吃的有趣味,民间美食甚有滋味,对此,凌澈还颇有些许兴奋,毕竟,金陵他都玩儿腻味了。

    临行前沈氏给了凌知赫一枚用青丝和红绳编成的平安结,丈夫出远门或者上战场,妇人们都会编一枚这样的红结让男人们系在手腕上,或者放进贴身带着的荷包里,说是可以避邪祟保平安。

    夫妻二人又相互叮咛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待到进了马车里沈氏不禁悄悄垂泪,素白的绸缎帕子掩住口鼻,肩膀微微颤抖,好一个美人垂泪,让人看了心痛不已。

    凌澈缓缓搂过沈氏的肩膀,默默抚慰。沈氏柔弱,就像是依附其他植物而生的菟丝子花一样,但却亦能在与自己夫君别离之时忍住而不落泪,夫妻伉俪情深不外乎如此。

    一连走了将近一个月,凌澈和沈氏一大半儿的时间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整日里头昏脑涨,还有些反胃,平日里最是能吃的凌澈竟然一时间没了胃口,沈氏从前如敷云霞的面容也多有菜色,不甚好看。

    算着日子,赶车的马夫讲这几日也快到了江州地界儿。一路上虽也遇到了几个拦道劫舍的小毛贼,但都被姜灵匀的手下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干净了。

    进了江州地界儿,明显感觉到路不平了,道上小石块儿多,硌得车轱辘七上八下,颠簸的凌澈屁股隐隐作痛。

    交了金陵城主府批准的探亲官文之后凌澈他们的马车才被允许进入江州城里。

    相比于金陵城江州城就显得小巧古朴的多了,不过却颇有韵味儿,江州城中虽不如金陵那般繁华乱人眼目,但也是一派祥和安定的富足景象。

    在如今这战火频发、饿殍遍地的乱世之中,江州这种小地方能如此安稳也是颇为不容易了,想必江州守丞定然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