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云中阁在空中,清晨天半明未明时,周围云雾缭绕,夜幕由深到浅,变成一片天青的模样最美,所以每日宋时景都会早早起来观望。

    自从烛峫住下,以往的空寂全然消失,哪里都是烛峫的身影,围着他,视线充满侵略性,宋时景再不烦恼孤单,只希望云中阁再大一些,能给他个地方躲避烛峫。

    宋时景挽起袖子绑住,安静望着远处天色,等到阳光完全冲散黑暗时,到湖边舀一桶水,给他屋前回廊外的花浇水。

    在云中阁居住久了,除了修炼之外,宋时景也给自己找了不少乐趣,养花,吹箫,作画,这份孤独与宁静中,养出他温和纯良喜静的性子。

    “宋时景!”

    手臂一颤,剩下小半桶水,一股脑全浇一株花上,把木桶放到一旁,宋时景无奈的扶住额头。

    烛峫嚷嚷声走进,夺目的红发挤进宋时景视线,让他眼睛被灼痛。

    “云中阁就这么大点地方,你能躲到哪去?”

    他扶住回廊围栏,随手拨弄湿淋淋的那株花,“你父亲什么时候出关。”

    “不知道。”宋时景担忧的护住花朵,“不要碰坏了它。”

    烛峫见他屈身,顺手托住他的下巴,“一朵花也值得担心?”他凑近宋时景的脸,“你不担心担心自己吗?”

    宋时景面色如常,拿开烛峫的手,把他拽离自己的花。

    “你说的这些奇怪的话,我听不懂。”宋时景用手背擦着下巴,那里残留烛峫炙热的体温,让他很不舒适,“你认识我父亲?”

    烛峫没有回避,“当然认识。”他笑得灿烂,手掌按在胸口,“他对我可算有‘大恩’。”

    宋时景抬眉,听着可不像是感谢。

    “他把你养在这云中阁中,小心看护,反倒是把你养傻了。”烛峫扫视宋时景的身体,那时听那人说,夺他龙鳞是为救儿子的命,宋时景哪里有问题?

    宋时景直视烛峫,平淡坚决的反驳,“我不傻。”

    烛峫咂嘴,大刺刺的去扯宋时景衣服,连带里衣被拽下胳膊,手掌按在他胸口感受。

    宋时景身体僵住,眼睛睁大,用力打掉烛峫的手,整理衣服,“你这人什么毛病,总是动手动脚。”

    烛峫皱眉不言,怪不得需要龙族的护心龙鳞,脸上露出笑容,随着嘴角上扬,眼睛也眯成弯月牙。

    “先天不足,看来你这条命都是我的。”

    他看见宋时景抓紧衣襟,防备的盯着自己,轻视的‘啧’了一声,“又不是姑娘家,摸一下怎么了?”

    几十年来,头一次,宋时景想把佩剑取出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