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我爸打了电话,不知道他那时候为了挣钱在外面替人偷偷的跑货运,他心脏不好,当时就气的发作了,没踩住刹车。”

    夏辉抽了抽鼻子,眼睛发涩,忍不住伸手去揉。

    早已经哭不出来了。

    可他到现在都始终无法忘记,当话筒里传来尖利的轮胎摩擦声和路人的惊叫时,那种坠入谷底的恐惧。

    其实是他害死了他爸,还有那些无辜的人。

    病房里很安静,夏辉觉得好受了点,晃了晃头毛,从张钊怀里拱出来,“我说完了,该你了。”

    张钊皱眉,很正色的道:“没什么好说的。”

    夏辉:……

    “可是我觉得你像是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

    张钊面无表情:“你想多了。”

    夏辉深切的觉得自己被耍了,头一次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撒泼的重要性,可还没等炸毛就被张钊长臂一伸,捂着头贴在胸口。

    他温暖的怀里有熟悉的气味,隔着坚实的胸肌,心脏平缓均匀的律动。

    夏辉一怔,很乖的趴着。

    张钊在他后背上拍了拍,“群众的眼睛有时也不是雪亮的。”

    夏辉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歪头看着他。

    嗯,看来吸入过量的煤气也完全没有影响智商,该不足的依然不足,张钊觉得很满意,可以说的再明白点,“我和你说过,找我爸要钱,他说等等。后来才知道,他去碰瓷了。”

    “人家碰瓷都能碰个几万,他倒霉,把命搭上了,还一分钱赔偿都没拿着,这辈子就为我妈做过这么一件事儿,都没做好。”

    “我妈走了,我来找那个欠账的,打听了一圈,周围邻居都说他人品恶劣,在社会上闲混不务正业,有钱都拿去吸白粉了。换成是你,是不是也很想抽他一顿?”

    夏辉低头,挺认真的考虑,最后说:“确实很想。”

    这话说的就未免有点太实在了,张钊皱眉,无语的盯着眼前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觉得现在还不到收拾他的最佳时机,于是按住夏辉的脑袋,凶道:“闭嘴!睡觉!”

    夏辉“哦”了一声,果断的曲解并执行张钊的命令,一抬腿就要滚回自己的病床上。张钊脸色再度阴沉,把他捞回来:“谁让你走的?”

    夏辉一条腿已经着地了,完全不理解这家伙抽的哪门子疯,瞥了一眼张钊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左腰,还是无奈的凑过去,窝在他怀里。

    他脑袋上几缕乱发凌乱的支愣着,擦过鼻端阵阵发痒,张钊用胡子拉碴的下巴蹭了蹭,长出了一口气。